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读《傅雷家书》

时间:2016-11-21来源:


读《傅雷家书》

杨 艳

《傅雷家书》记载了1954年至1966年间傅雷夫妇和儿子们的173信。五十年前,傅雷带着他的傲气和自尊离世,傅雷夫人朱梅馥女士,不忍独活,伴他而去。

读着这样厚的一本书,沉重的不仅是手里的书。

傅雷是一个多产的翻译家,让国人熟知了巴尔扎克、罗曼·罗兰、伏尔泰等大作家。有人说,没有他,就没有巴尔扎克在中国。他翻译罗曼·罗兰的《约翰·克利斯朵夫》影响了几代中国人。

傅雷是著名的作家、评论家,著有很多小说,作为评论第一人发表了《论张爱玲小说》,这篇评论对张爱玲有褒有抑,间接让张爱玲停写了正在连载的小说《连环套》,两人因此结下龃龉。

同时,傅雷是个严苛又多情的父亲,因为对于儿子傅聪过于严苛,以至于让他在书信中引用巴尔扎克的话说:有些罪过只能补偿,不能洗刷。但是他和夫人共同培养了两个出色的儿子,傅聪和傅敏。

傅雷先生的大儿子傅聪,1934年生于上海,8岁半开始学习钢琴,9岁师从意大利钢琴家梅百器。1954年赴波兰留学。19553月获第五届肖邦国际钢琴比赛第三名和玛祖卡最优奖。1959年起为了艺术背井离乡,轰动一时,此后浪迹五大洲,只身驰骋于国际音乐舞台,获得钢琴诗人之美名。

傅雷先生的二儿子傅敏,一位普通的中学教师,他的坎坷人生和他在苦难中始终没有泯灭的正直和善良感人至深,因为编纂《傅雷家书》而被人们熟知。

傅雷对儿子们要求的是:第一做人,第二做艺术家。在通信中,傅雷和儿子们谈学习的要领、谈做人识人的艺术,谈古今中外的历史风土人情,谈音乐创作与学习,培养儿子的爱国情操,几乎包含人生的各个方面。在家信中,他不是翻译家也不是作家,而是对儿子敞开心扉、悉心教导的父亲。我们的父亲和他一样,在我们的人生路上不时地给予指导,有时候我们却嫌他们唠叨。傅雷也生怕儿子、儿媳厌烦了这种唠叨,几次在信中希望儿子不要责怪讨信像讨情一样的老父亲;傅聪婚后,傅雷夫妇也给傅聪的妻子弥拉写信,但是极其重视措辞和语气。

在资料稀缺的年代,他亲自给儿子翻译艺术书籍,给儿子寄书寄画寄拓片,关注儿子每一个思想动态,在信中捎去殷殷嘱托。

儿子出国在即,遭遇感情问题,他说:“你年事尚少,出国在即;眼光、嗜好、趣味,都还要经过许多变化;即使一切条件都极美满,也不能担保你最近三四年中,双方的观点不会变化,从而也没法保证双方的感情不变。最好让时间来考验。

儿子朋友有了苦闷,他说:你们既然是很好的朋友,你在百忙中终得写封信给她,安慰安慰她,鼓励鼓励她!

儿子有了烦恼,他开导儿子:人一辈子都在高潮低潮中沉浮,唯有庸碌的人,生活才如死水一般;或者要有极高的修养,方能廓然无累,真正的解脱。只要高潮不过分使你紧张,低潮不过分使你颓废,就好了。太阳太强烈,会把五谷晒焦;雨水太猛,也会淹死庄稼。我们只求心理相当平衡,不至于受伤而已。

儿子有了成就,他告诫儿子:成就的大小、高低,是不在我们掌握之内的,一半靠人力,一半靠天赋,但只要坚强,就不怕失败,不怕挫折,不怕打击——不管是人事上的、生活上的、技术上的、学习上的——打击。

他教儿子做人:青年人最容易给人一个忘恩负义的印象。其实他是眼睛望着前面,饥渴一般的忙着吸收新东西,并不一定是忘恩负义;但懂得这心理的人很少,你千万不要让人误会。

他和儿子谈论艺术:真诚是第一把艺术的钥匙……有了真诚,才会有虚心,有了虚心,才肯丢开自己去了解别人,也才能放下虚伪的自尊心去了解自己。建筑在了解自己了解别人上面的爱,才不是盲目的爱。

关于爱情与艺术的关系,他这样说:真正的艺术家,名副其实的艺术家,多半是在回想中和想象中过他的感情生活的。惟其能把感情生活升华才给人类留下这许多杰作。反复不已的、有始无终的,没有结果也不可能有结果的恋爱,只会使人变成唐璜,使人——至少——对爱情感觉麻痹,无形中流于玩世不恭……”

傅雷家书中这样舐犊情深的句子俯拾即是。

1966年前后的傅雷,作为专业作家,很多作品却不能刊印,失去稿费的供养,生活渐渐落入困顿,知识分子的自尊遭受严厉打击,在信中他曾这样说过:近几年来常常想到人在大千世界、星云世界中多么微不足道,因此更感到人自命为万物之灵实在狂妄可笑。但一切外界的事物仍不断对我们发生强烈的作用,引起强烈的反应和波动,忧时忧国不能自己;另一时又觉得转眼之间即可撒手而去,一切于我何有哉!

傅雷一生追求理想、执着艺术,他的才华横溢、著作等身,他待人至诚、为人耿直,即便是曾经交恶的张爱玲,在晚年重读了《连环套》,她对自己的批评比傅雷还激烈:尽管自以为坏,也没想到这样恶劣,通篇胡扯,不禁骇笑。

《傅雷家书》曾被评为全国首届优秀青年读物,自1981年出版以来,一版再版,2016年是傅雷夫妇的五十年忌,很多人重新开始聆听傅雷的教诲……

(《漯河日报》2016930日第6版)